享譽世界的物理學家、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中國科學院院士,清華大學教授、清華大學高等研究院名譽院長楊振寧先生,因病于2025年10月18日12時00分在北京逝世,享年103歲。

涪水之畔,曾有幸映照一代科學巨擘的星輝。2017年,楊振寧先生蒞臨西南科技大學,一堂講座,滿座春風。他洪亮的聲音、睿智的箴言,與學子懇談的溫暖畫面,均已深深鐫刻進我校的記憶。先生之風,山高水長;先生之智,如燈長明。今日我們沉痛送別,不僅為緬懷,更為傳承那份獨屬于西南科大的珍貴印記,激勵后學,于科學路上砥礪前行。
2017年3月24日,楊振寧先生與中國工程院院士胡思得和中國科學院院士江松應邀來校,為西南科大師生帶來了一場空前的精神盛宴。
楊振寧先生為師生作“我的學習與研究經歷”為主題的報告。
在講座中,楊振寧先生將自己的求學、科研經歷娓娓道來。從幼小在清華園長大談起,在講述自己物理學入門階段時,神色謹嚴;講到自己博士論文過關時,左手扶著靠向椅背,輕松愉悅;回憶起與老師朋友們的交往故事,他們多數已作古,先生的語調也低沉了許多。
1937年,楊振寧在準備西南聯大的同等學歷考試期間,在家里自學高中物理一個月。在加速度章節的學習中,書上說,向心力是垂直于當時的速度。但坐汽車的生活經驗告訴楊振寧:汽車加速行駛時,力的方向和行駛方向是一致的。對此,楊振寧苦思冥想了一天,終于明白了其中的原理——速度不是一個量,而是一個向量,重要的不是量的改變,而是一個向量的改變。“直覺與書本知識沖突時,是最好的學習機會,必須抓住這種機會。”楊振寧先生如是說。
在西南聯大研究院讀書時,楊振寧和室友黃昆、張守廉常常探討、辯論科學問題,被同學們稱為“三劍客”。有一次,他們在一起辯論量子力學中“測量”的準確意義時,從茶館到寢室,從下午到晚上到熄燈,到深夜,辯論都沒有停止,最后三個人又從床上爬起來看《量子理論的物理原理》。楊振寧說:“和同學的討論是極好的深入學習的機會。跟同學、朋友的辯論學到的知識,有時比跟教授在一起學到的還多。”
他教育同學們要“注意新現象,新方法。少注重書本上的知識。”1942年春天,為了書寫學士畢業論文的楊振寧聯系了北京大學的教授吳大猷先生,吳先生指導他學習了關于分子物理學的用群論的地方。楊振寧先生提出,群論在物理學中的應用不只是分子物理學,20世紀,整個物理學的發展就是跟群論一起發展的,一直到21世紀,物理學的發展還和群論有非常密切的關系。他表示,在他還年輕的時候,吳大猷先生就引領他到了當時還是剛剛發展的領域——“群論”,這是他最大的榮幸。
楊振寧在講座中說道:“中國的大學所教的課程往往是非常之深的。有所謂‘四大力學’,每一個大學物理系的學生都要花很長的時間去念這四門很深的理論課,‘四大力學’是不是重要的呢?當然是重要的!沒有人能否認‘四大力學’是物理學的骨干,不過,物理學不單只是骨干。只有骨干的物理學只是一個骷髏,不是活的。物理學需要有骨頭,這需要有血、有肉,有骨頭又有血肉的物理學,才是活的物理學。”
談起他在芝加哥念書的時候,楊振寧先生說起了他在實驗物理方面遇到的困難,實驗室的同伴們那時取笑他說:“Where there is bang,there is Yang.(任何地方有爆炸,就有楊振寧)”在理論方面的學習也出現了一些問題,導師泰勒給他的選題他都不滿意,所以在1947年,他決定自己找論文題目。
他說:“研究生找題目感到沮喪是極普遍的現象,絕對沒有一個研究生是一直很順利的。”在研究和學習的關系方面,他認為學習跟研究是有聯系的,但不是一回事,如果在兩者轉換的時候發生了困難,不要覺得失望,因為所有的研究生都有這個問題。最后在泰勒的建議下,他將自己寫的一篇短文章寫成了博士論文,完成了博士論文的寫作。
他叮囑同學們要發現自己的興趣,培養自己的興趣,發展自己的興趣,做足充分地準備,這樣才能達到突破。每一條感言,都伴隨著他的人生故事展開,愛因斯坦、泰勒、巴克斯特、吳大猷、黃昆……一個個科學史上閃亮的名字,楊先生娓娓道來;向量、對稱、群論、推演法、宇稱守恒……一個個物理學專用名詞,楊先生如話家常。不管聽得懂的,聽不懂的,師生們都屏氣凝神,生怕漏掉了先生的半個字。講座過程中,先生始終情緒飽滿。
講座結束后,先生還興致高昂地表示可以回答同學們的提問。當學生問到他對學術前沿發展持什么樣的態度時,楊振寧先生通過總結物理學在19至21世紀的發展,告誡學生:“不要輕信傳媒上說的,要找真正內行的人、真正站在學科前沿的人,將他們的消息跟自己的興趣結合起來,搞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成果。”
沉痛悼念并深切緬懷楊振寧先生
楊振寧先生千古!
來源 | 清華大學 西南科技大學
整理 | 雷普凡
審核 | 趙洋 肖國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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